文:乡下玉米
今天看到下面这张吃甜瓜的照片,真的馋毁啦,关于种瓜吃瓜的记忆,也随着记忆,呼之即出!
春天栽棉花时,母亲会在棉地中间点上些甜瓜、香瓜。这样,瓜长大了有高高的棉花“掩护”,不易被人发现。棉花一天天长起来了,那些瓜也一天天长起来了——先是两个小瓣、再是小苗、慢慢地匍匐成茂盛的一片。
夏天,母亲下地干活回来,常常会说起瓜的成长情况:“甜瓜打纽了,香瓜结了五个呢,过几天有两个就能吃了。”我们姐弟几个就盼着那些瓜快点熟。当然,也有不好的消息。有一次,母亲回来时就心疼地说:“有一个快能吃的瓜不知被谁偷吃了,更可惜的是有几个还没长成也被人摘了!”在乡下,偷吃人家几个瓜是算不上偷的。
有次母亲撞见了一个半大孩子“偷”瓜,那孩子也不惊慌——“婶子,我吃个瓜!”母亲也不训斥:“吃吧,吃吧!小心点,别踩坏了瓜秧!”母亲回家絮叨,不是恨人家偷瓜,主要是心疼那些瓜还没长成——“才那么一点,哪能吃呢!简直是造孽!”那心疼劲,就好象人家“暴殄天物”似的。
再后来,中午干活回来,母亲把畚箕上面的草扔给猪吃后,几个瓜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。青里带着*的是甜瓜,*里透着些白的是香瓜。
我们赶紧打开电扇(一般情况下,母亲不舍得让放暑假在家的我们下地干活,让我们在家看书、写作业。而母亲不在家,我们也不舍得开电扇),给母亲端来洗脸水。
慌着压水洗瓜的是才六七岁的小弟,他对吃总是积极。母亲用刀切了瓜,均匀地分给我们。小弟有时想多要一块,母亲就公平地说:“那你就都要最小的。”母亲和父亲是很少吃的,在我们硬给的情况下才象征性地吃一点。
那甜瓜真脆真甜哪!我们“咔嚓咔嚓”地吃着,连同皮,连同那带着些*汁水的小白瓜子。小弟的小眼睛眯缝着,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……
而香瓜闻起来特别香。有时我们还舍不得吃,就把它放在枕头旁——睡觉时可以闻香味。待香瓜变软,不能再放了,我们才小口小口地吃掉。
有时,父亲嫌麻烦、嫌有人偷,不想让母亲种瓜。母亲没同意:“麻烦点怕啥?我不就是想给孩子们一点‘想头’吗?再说,也没偷完,他们几个不还是都吃到了吗?”
母亲逢春就种瓜,直到我们几个都长大离开了家——“不种了,种了给谁吃呀?!”母亲有了几分失落和伤感。
如今想想,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吃过母亲种的瓜了。每当想起那些年的经历,一股浓浓的幸福就荡漾在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