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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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3/19 15:19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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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早饭放了甜瓜和草莓,女儿咬一口说,真甜呢!我不屑一顾地说了一句:这都是人工催熟的,我爷爷给我们种的瓜和草莓可是比这好吃太多了。然后,我又开始给女儿讲述爷爷的老故事。

(一)甜甘蔗

奶奶的父母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去了湖北监利县,而后在那里包了很多地种稻谷,种桔子,种甘蔗。一晃,就在湖北扎根了。有一年,爸爸陪着奶奶带着爷爷去湖北走亲戚,几天后,从湖北回来的时候扛来了一大捆甘蔗。那时,北方乡下是看不到这种东西的,这一捆甘蔗就成了我和弟弟日思夜想的好东西。爷爷把甘蔗的顶和根部砍掉,然后用塑料袋包裹起来,储藏在地窖里。北方的地窖就是万能的冰箱,但凡要放置久一点的蔬果,家家户户都把地窖当成最理想的储藏室。到了冬天夜里,爷爷奶奶他们都在剥花生,我和弟弟看着电视上的《小龙人》。大概快要困了的时候,爷爷就从外面拿进来几截甘蔗。顿时,我和弟弟的困意全无,咯吱咯吱地啃甘蔗,嚼一口,满嘴四溢的甜汁儿,灌满了我们一整晚蜜糖一样的梦。

爷爷把剩下的甘蔗根存起来。一开春,爷爷扛着装着甘蔗根的竹筐就去了家很近的麦场地里。爷爷虽然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在北方的地里种植甘蔗,但是整个过程他都是照着南方种甘蔗的方法认真对待的。早夏时节,甘蔗苗竟然生机勃勃地从地里钻出来,新生的枝叶和玉米叶儿几乎一样。有了这稀罕玩意儿,爷爷几乎每天都去地里看看。村里人没见过这种东西,倒不担心会有人偷,不过村东头的三爷爷买的云南媳妇认得,她的家乡也种植甘蔗。到了甘蔗长到将近紫红色时,云南女人便趁着晌午没人的时候去偷砍,那天正午爷爷恰巧逮住了。爷爷说还没长熟,就别糟蹋了,最后,那些砍断的甘蔗就让她拿回家去了。后来,红甘蔗熟透了,爷爷和爸爸砍了一大车子拉回家给我们吃了够。

(二)甜草莓

*河滩区有我二姑奶奶的家。因为我家祖上成分高,文革期间被批斗的厉害,这竟然影响了二姑奶奶找婆家。二姑奶奶长的个条儿纤细直溜儿,皮肤白皙,干活干净规整,即便如此,也没有人上门提亲。最后,嫁到了*河滩区的一户穷苦人家。姑奶奶没有儿子,招了一个赘婿,这个女婿会种草莓。草莓也是是个稀罕水果,鲜少见到有人家买来吃。一年夏天,爷爷去瞧他姐姐,回来的时候带了新鲜草莓不说,还带了一些草莓苗儿。爷爷把草莓苗儿种在东边地里,到了夏天很热的时候,爷爷早上从地里摘了一盆很红但是很小的草莓洗了给我们吃。那些红红的草莓哟,一辈子都记在心头!

(三)甜瓜

小时候,村里家家户户都会种一些瓜,七八月的夏天,各种瓜都是大丰收。村里多数的孩子啃*瓜和艮瓜(方言,类似于*瓜的味道),这些虽然叫瓜,但多是被用来做凉拌菜,而我们家的瓜地被爷爷施了魔法。爷爷在瓜园里种了白沙蜜、火头瓜、脆甜瓜、落甜皇、面瓜等等。每天清晨,爷爷踩着他的老年三轮车去瓜地。挽着裤管,光着脚(免得鞋子踩烂瓜秧),右手拿根长棍子(伸得远,避免踩瓜秧)敲打瓜花。爷爷说,这叫给瓜秧打顶,好让瓜秧多分杈多结果儿。瓜秧在爷爷的每日精心打理下,非常卖力地结果儿。大约在街里邻居端着饭碗在街里过早的时候,爷爷就踩着三轮车回家了(爷爷的这台老人三轮车会多次出现在我的文章里)。车斗上面放了一层厚厚的草,不过这都是假象。到了家,爷爷把车停稳,把青草放进牛槽,然后车斗里全是熟的大老远就能闻到香味的各类甜瓜。爷爷种的甜瓜,是我至今的念想儿!

(四)甜番茄

现在卖的番茄长得很漂亮,但买回家的番茄都没有我爷爷种的那种番茄的味道。麦场旁边,是我们崔家的祖坟地,因着是祖先,我们小孩子在看麦子的时候并不害怕,至少小时候的我认为,我的祖爷爷祖奶奶们一定是庇佑着我们为数不多的族人。我爷爷就把西红柿种在坟地东边的一块农田里。夏天,大人们去田里收割麦子,小孩子们在麦场里赶来偷吃的羊啊,猪啊。我和我的堂兄妹们没事可干的时候,就跑进西红柿地里,满架子都是通红通红的大大的西红柿。我们几个专挑最大最红的摘,拿着红灯笼一样的西红柿跑到坟地里高大的桐树荫下,用水洗洗,就开始吞咽着又甜又沙的西红柿。吃爷爷种的西红柿,一定要先咬个小口,把饱满的果汁儿吸溜赶紧,然后再吃果肉,如若不然,一口下去,果汁儿就泚红了白背心。

到了深秋,西红柿不再长红了。爷爷把大个的绿西红柿摘下来,然后一颗一颗塞进场里的麦秸垛里。初冬时节,奶奶让爷爷去拿麦秸秆当引火,我的爷爷就挎着一个篮子到了麦场。他先用麦秸秆把篮子底铺实,然后把已经捂红的西红柿掏出来摆在篮子里,最后再盖上满满的麦秸秆。冬天,虽然西红柿不如夏季的果儿甜美,但是,在物质贫瘠的冬天,这些红彤彤的西红柿,红的喜庆,红的有盼头儿,就像爷爷操持的我们家红红火火的生活。

在那个普遍都穷的童年里,爷爷努力地用他的智慧和勤劳给我们兄妹种一些稀罕玩意儿,满足了孩子们肚里的馋虫,幸福了孩子们的单调的童年。关于我爷爷的故事有很多,这算其二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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