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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前,马林找到小游,把自己的所有遗产一一做好了安排:“房子留给你女儿...”“戒指和项链你先拿好,还有一台电脑、三部手机..."
“存折、银行卡都在这儿,密码给你写好了...”
最后,他从兜里掏出一块父亲传下来的老怀表,一并交给小游。
看起来像是老父亲给孩子分配家产,但事实上,马林和小游非亲非故,相识也不过是短短几年。
把全部家当都留给一个外人,这种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,在现实生活中,就这样真实的发生了。
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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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8岁老人痛失妻子、儿子
万房产遭外人惦记
马林今年88岁,经历了岁月沧桑,满脸皱纹,鬓发如银。
他性情古怪,寡言少语,总是拄着根拐杖,独自在小区里行走。
颤颤巍巍的身影,仿佛连一阵风都经受不住。
年近九十,本该是儿孙满堂,尽享天伦的年纪,但马林没有这个好命。
年,老伴先一步离开人世,留下他和患有精神疾病的独生子相依为命。
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,带上一个患病的儿子,马林反倒成了小区里的“香饽饽”。
老太婆们纷纷往上凑,想要一起搭伙过日子。
图啥呢?马林心里跟明镜儿似的:
“都想钻进来,想捞钱,捞到她满意了,一脚把你踢开。”
他统统拒绝,冷脸相对,后来干脆连话都不说了。
马林的孤僻在小区里是出了名的,但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。
这个凶老头子,只有在小游的水果摊,才会展现出自己的慈祥和温柔。
几年前,小游和妻子带着三个孩子,从河南来到上海谋生。
繁华魔都,既有灯火酒绿,纸醉金迷,又隐藏着看不见的心酸和悲凉。
诺大的城市,面对昂贵的房租和极高的消费,一家人竟难以找到容身之所。
夫妻俩在市场摆了个小摊,靠卖水果为生。
天黑了,人散了,两人就带着孩子住在水果摊旁的简易棚里。
生活,或许本就是在苦中取乐,谋求安稳。
不知何时起,小游的摊前常常坐着一个老人,这正是马林。
每天一大早,他就过来陪小游的女儿玩,看着她吃完早饭,看着她去上学。
到了下午,孩子还没放学,他又早早的来到摊前等着。
孩子回来了,马林就带着她去吃肯德基,带她去逛超市。
孩子家里所有的玩具,几乎都是马林给买的。
这个孤苦老人就坐在摊前,看着孩子们玩闹,脸上的笑容快要溢出开来。
冷漠、无情是他保护自己的武器,他把所有的温柔和善意都留给了孩子。
渐渐的,马林和小游夫妇也熟络起来。
年,马林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。
患病的儿子突然在家里猝死,将他一个人留在人世间。
“我也说不清楚,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死了。糊里糊涂的,人也变得糊里糊涂的。”
白发人送黑发人,忍着痛,马林开始找人帮忙处理后事。
大晚上,他一个人拎着手电筒,来到水果摊,
“小游啊,你后天跟我去一趟火葬场吧。”
小游没多想,直接答应下来:“好。”
到了火葬场,小游才发现亲戚一个没来,诺大的场馆只站着他俩。
他抱着骨灰,陪老人一起看墓地、买墓、刻字...
逝者已矣,空留一把*土。
命运就像一把无情的刻刀,让这位老人备受煎熬。
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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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近九十,“重组家庭”
所有遗产全部留给“陌生人”
马林越来越老了,脑子也没那么灵光了,但小游为他做的事,他记得很清楚,
“两年前,我昏迷不醒,住院,是小游送进去的...”
回想当时的情景,小游仍然心有余悸。
当他推开门的时候,老人双手撑着地,躺在地上爬不起来。
小游赶紧联系马林海南的妹妹,视频接通,声音随之传出:
“我家里实在走不开,我来不了...不说了不说了,我要去锻炼身体了。”
视频挂断,小游医院,没人管老人,他就来做老人的“儿子”。
“差点没抢救过来...假如不认识我了,他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。”
说话间,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。
清早五点,小游先去给水果摊进货,八点多忙完,医院照顾老人,一直到晚上九点,天天如此。
身体实在扛不住了,他就趁老人打吊针的功夫,躺在椅子上睡觉。
在小游的照顾下,马林挺了过来。
出院后,他硬拽着小游一家人,住进了自己的房子。
一位老人、一对夫妻、三个孩子,组成了一个新的家。
马林终于体验了一把儿孙满堂的滋味。
他会和孩子聊天,“小弟乖,爷爷带帽子啦,天冷了,风大。”
他会陪孩子一起看动画,“看,这有一只小熊猫。”
一家六口,围着圆桌吃饭,欢声笑语,其乐融融。
马林生日,小游准备好蛋糕。
三个孩子一边拍手,一边唱着生日歌。
“祝爷爷生日快乐。”稚嫩的童声满屋回荡,马林脸上笑开了花。
烛光映得他满脸通红,有多久没有过过生日了,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。
但马林心里也有顾虑,人老了,终究有一天要离开的,他不想把遗产留给亲戚。
“亲戚是不对的,他们要我的房子,最好是活着的时候给,叫我写遗嘱...”
马林脸一横:“那我怎么会写呢?亲戚已经看得很清楚了。”
马林决定了,他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小游一家人。
光说还不放心,他专门跑去找居委会作证。
居委会主任难以置信:“老爷子你想清楚了,你那房子就值万!”
他想也没想:“我要钱干嘛?我哪天死了,房子又带不走。”
年,马林和小游去签订了意定监护,选定小游作为临终监护人。
(意定监护是指成年人在自己清醒的时候,选择一个自己最信任的人,可以是亲属,也可以不是亲属,书面指定被委托者作为自己失能后的监护人,照顾自己的生活,处置自己的财产、权利等。这份委托经双方同意并公证后,会受到法律的保护)
“现在很好。我已经八十八了,时间已经看得到头了。”
对于自己的后事,他也早已安排妥当:
“墓地已经买好了,小游只要把我放进就好了,放进去很简单。”
不过,马林也有一个小要求:
“不要买好的骨灰盒,不要多花钱,你给小孩买糖吃就好了。”
八十八年人生,看透世事,尝尽冷暖,他早已通透。
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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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少入狱23年,57岁一无所有
把余生托付给好心房东
将自己的余生托付给“陌生人”的,不止马林一个。
王明今年57岁,至今未婚,无儿无女,父母也早已过世,世间再无亲人。
年少时不懂事,打架惹上了命案,他在监狱蹲了23年。出狱后,世界早已不是当年模样。
因为特殊的身份,别人不敢租给他房子,经历过无数次拒绝,终于有一对夫妻,愿意把一个单间租给他。
40平的出租屋,就这样成了王明的家,“只要愿意租给我,我就一直住下去,直到死。”
三年后,男房东得了老年痴呆,女房东免去了王明的房租,让他帮助照顾丈夫。
时间长了,感情也浓了。
但王明也一天比一天老了,在一次突发脑梗阻后,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后事,至少得有一个人收尸吧。
环顾身边,空空荡荡,他还有谁能依靠?
没人能预料到,年,王明和女房东来到了公证处。
公证员一再强调:“你要考虑清楚,他没一分钱,没一个平方的...”
女房东没有犹豫,坚持要签下“意定监护”的同意书。
多年来,同处一个屋檐下,夫妻俩早把王明当成了自家人。
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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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“无缘”变成“有缘”
是老人和我们彼此的幸运
这两个故事,都来源于访谈节目《和陌生人说话》,节目播出以后,由于某些原因引发了一些争议。
但不管怎样,这期节目都足以让我们去思考失独老人的问题。
根据卫生部发布的数据推算,早在年,我们国家的失独家庭就已超过百万个,并且每年以7.6万速度新增;
截至年底,我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达到2.54亿,失能、部分失能老年人超过万。
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速,难以想象,未来会有多少老人面临无人善终的局面。
孤独虽是人间常态,但落叶尚会归根,这些孤零零的老人需要有一个家,需要爱和陪伴;
当子女发生意外,或是血缘变得不再牢固,他们需要有人能陪伴着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。
如果我们能做到真正的“抱团取暖”,能有人敢于打破血缘的禁锢,从陌生人的身份开始,去拥抱陌生老人,去陪伴,去温暖彼此。
或许,对这些老人来说,这会是人生旅途最后的幸运。
节目里有这样一段话:公证处就像一个小教堂,公证人就像一个牧师,站在中间问老人家,
你想指定谁做你的监护人,请你说出他的名字。
老人回答:某某某,我信任他,我愿意把终身委托给他。
待到对方回复我愿意,两人就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,像婚礼交换戒指一样。
此后,无缘变成有缘,曾经的陌生人变成至亲,相守相伴,共度余生。
这一幕会不会如想象般美好,或许没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。
但能肯定的是,我们都应该心怀善意,多一份包容,多一点主动,多贡献一些爱。
祝愿每一位老人都能带着笑意,带着满足,在人生的最后阶段,安然迎接每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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